30多名农民工聚集在郑州北郊花园口景区门口河神将军塑像前,他们杀鸡祭拜河神,希望借此让河神显灵,帮他们讨薪成功,回家种秋。(10月12日《河南商报》)
讨薪是个严肃而沉重的社会话题。为了讨薪,有人上高楼,有人爬大桥;有人被殴打,有人被切肾。而最惨的例子,莫过于那个被人挑断筋脉用13年时间爬回老家的刘洪江了。所以有时候,薪水不是发的,而是讨的;权利不是给的,而是要的。问题是,“讨”和“要”固然让人心痛,可即便“讨”“要”,人家都不一定给薪水……怎一个郁闷了得。无奈之下,讨薪水就成了一个“转求超自然力量”的问题,拜一拜大神、抱一抱佛脚,或许还能起点作用。
我国人向来有“拜天风调水顺,祭地五谷丰登”的说法。拜河神的传统自古也有,我想大概是求黄河不要泛滥的意思吧。可如今,拜河神又有了一个新的内容阐释——拜河神助我讨薪!到这里,我算是看明白迷信思想的产生语境了,问题不在于课本中所讲的“生产力不先进”、“科技不发达”,而在于人类遇到了无法跨越的困难,这种困难让人绝望,最起码让人对于现代的劳动体制及维权环境感到绝望,所以必须转求神灵庇佑。
对于这30多名农民工来说,讨薪早就在“遥遥无期”的等待中让他们无比迷惘了。这种迷惘,主要有两个表现:其一,时间拖沓长,这批农民工是从2005年开始工作的,直到2007年工程竣工,他们没有见到一分工钱,换言之,他们的薪水问题已经被拖了3-5年;其二,数额巨大,这30多位农民工只是代表,他们代表了一整个施工队,而这个施工队需要160元的建筑材料费外加600余万元的工资费用。虽然农民工们也在法院提起了诉讼,但当地法院却从来不像“方舟子遇袭”一案中快刀软乱麻,而是发挥了许多弱势群体案件中的“开庭慢”与“即便开了庭不宣判”的优良传统。如此一来,农民工们便只能转向神灵庇佑了。
问题是,对于工人权利而言,我们有劳动局这样的维权机构,更有《劳动合同法》这样的法律,还有法院等司法机构,可在现实之中,这些全部都在讨薪的问题中让权利所有者们失望了。这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些所谓的诘问:农民工讨薪为什么不找劳动部门解决?为什么一个人擅自去讨薪?为什么不提高维权意识和法律素养?透过这起案件,这些问题都有了答案:不是农民工不懂维权,不是农民工不懂法律,不是农民工不知道有个劳动局,而是现实使得他们容不得相信这些,除非像熊德明那样遇到温总理。
当《时代》杂志用最高的殊荣带给“中国工人”以无限的自豪感之时,我们自己的体制却并没有给予他们应有的权利和福利,相反,还给了他们以种种讨薪的“严重后果”。资料显示,2009年我国讨薪取得成功的案例,只占全部案件的六分之一,而建筑业是重灾区。农民工贫瘠的劳动权益,可见一斑;他们脆弱的权利生态,令人感觉到一种无奈与悲怆。
回过头来说,“拜河神”这种方式毕竟是文明的,可如果讨薪者更多的选择上高楼、爬大桥,抑或是其他过激的方式,受辱的可能就是整个社会了。此语境之下,拖欠薪水一方必须得到严惩,而其中的权力寻租与权钱交易也必须浮出水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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